梳
***花羊***
秦艽最近得了一块好木料，他坐在院子里那颗桂花树下琢磨了挺久，最后做了把梳子。
之后便拿了梳子去玄参面前献宝，说要用这梳子给他梳头发。
玄参放下浇花的水壶，闻言盯了那梳子半晌，又看了眼笑眯眯的秦艽，最后放下浇了一半的花，坐下来，抬手解早晨束好的发。
玄参道长一向是认真的性子，哪怕是呆在家里也要服饰齐整，束发戴冠，除了就寝时，鲜少见他散下头发的模样。
秦艽举着梳子站在他身后，歪着头打量散发的玄参道长。
早年玄参道长曾逢磨难，道途艰阻，身心皆损，以致华发早生。
白发的道长仍然好看，但总归像是往事成了霜雪覆在人身上。
令人忍不住叹息。
好在往事已往，一切终是过去了。
心思回转，秦艽舍去那些回忆，掬起一捧发，用手中梳子沾了水，自上而下细细梳起来。
玄参微阖了眼。
一但闭上眼，其他的感官便变得比平常更灵敏些了。
前几日下了雨，今天太阳却是正好，不是太晒也不显清冷，落在人身上便勾起些微的睡意。
沾了水的梳子划过发丝，恍惚能听见细微的摩擦声，但细听去，却又不太分明了。
风吹过，身后一树桂花摇香，混着秦艽身上从未散去的药香，飘飘荡荡不知要随风往何处去，却又最终落在了这间院落里。
玄参开口：“最近……我常梦见一些旧事。”
话刚出口，他便有些后悔。
这样好的时候。他看着这间开着花的小院，这么想着。方才的话不应当说的。
往事就当如这落花，和风而逝，最不济也当如屋角的杂物，落上灰也当静默。
秦艽从玄参的发间捻下细碎的落花，问：“可是洛阳？”
玄参抬手，接过秦艽捻下的花，米粒大的嫩黄花朵落在掌心，带着清甜的香：“嗯。”
“十月。”秦艽叹了一声。
那叹息轻飘飘的，听在玄参的耳中，却似是有了千斤，压在心上，沉甸甸的。
不该提的。
“咔哒”一声，木梳被放在了一旁。
玄参下意识的想攥紧手，却又怕揉碎那朵花，想转身看秦艽，又一时想不到该如何补救刚才的话，便只得僵在原处，掌心里捧着那一小粒桂花。
“小夏，”秦艽放下木梳，从玄参手中捻起那粒花，顺着将手覆上去，十指交缠，“桂花生食是苦的。”
“但将其风干，和上糖，蒸上些许时候便会是甜的。”
秦艽笑了笑，向后一倒，顺势带倒了玄参，两人便就这么躺在了树下接花的席上。
秦艽力气不大，玄参顺着力道倒了下去，挨上地时伸手做了缓冲。
入秋时节，地上已经能感受到鲜明的凉意，席上已经积了不少落花，被桂花馥郁的香气笼罩着，玄参感觉秦艽轻轻的拐了自己一下。
他听见秦艽带着笑的声音。
“诶，我的意思是，”秦艽调整着姿势，用手肘拐了下玄参，“小夏，别想太多。”
“这般好的时节，不如想想中午要吃些什么？”
“……”
“早先邻居送了篮栗子。”
“那就做板栗烧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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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宝十五年（756年）正月初一，安禄山在洛阳称帝，国号大燕。
至德二年（757）十月，唐军收复东都洛阳。
乾元二年(759)九月，史思明攻陷洛阳。
宝应元年（762年）十月，唐军再次收复洛阳。
突然诈尸。
好久没写花蛤和小夏道长了，拉出来磕糖诶嘿。